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年至年上(4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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摘要:母亲说,那年,宏道又把你父亲打伤了,正在住院时候,我记得那天晚上电闪雷鸣,下着瓢泼大雨,第二天你奶奶去世了。就在我们住医院的前几天,天气
母亲说,那年,宏道又把你父亲打伤了,正在住院时候,我记得那天晚上电闪雷鸣,下着瓢泼大雨,第二天你奶奶去世了。就在我们住医院的前几天,天气就不咋好,我记得为了去找镇政府,晚上下着雨,伸手不见五指,我拄着个棍子,去二队梁上的村上支部书记家开证明手续,从山上爬上去,又溜下来,都不知道跌了多少跤,那时候咱家穷得连个手电筒都没有。把证明手续开回来,我套的牛车,把你父亲拉到北极镇的派出所,给派出所把伤口看了,也去了镇政府,让政府的领导也看了,他们都让先去医院里看病。为啥给他们都看呢?我当时想的是,不给看,不通过组织来管,到后来连住院费都没人承认的,何况最后还要打官司呢!当时咱家的麦子还没全部收回来,我每天白天在医院里照看你父亲,晚上还要回来割麦,天亮了就又到医院里去,场院里的麦子是你四哥和你三姑夫给咱照看着呢!
《周礼》记载:“五家为邻,四邻为里。”邻里关系作为乡土社会的地缘关系,是社会结构中极其重要的一个部分。在农耕时代,邻里间“守望相助,葱酱相借”。甚至到今天,在农村去邻居家借食盐借农具的事情还大量存在。邻家没食盐吃了,正好还没到镇上逢集时,就端个盐盆子,让小孩来借上一些,就端着回家了。小孩回去时,还会叮嘱,走慢点,别撒了。至于最后是否还,已经不是什么记到心上的事情了。母亲说,村里有谁向你借,说明你家人缘好,大家才会来张口。还有,就是妇女之间借发酵的面疙瘩,这最正常不过了。村里的妇女在蒸馒头时,有时忘了取一些下次蒸馒头用的发酵面出来,等到用的时候,翻遍了瓦瓮也找不见,就向邻里借些回来,这才能解决要蒸活面馒头的燃眉之急。
几十年间,中国社会急剧转型,农村逐渐变成了空虚的村庄。村里的人都逐渐进城务工,一年半载也见不上几面,逐渐造成农民在传统意义上的感情的淡漠和隔阂。我在现在居住的西安的楼宇里,已经住了五年,但是同一楼层的四户人家,我至今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。偶尔同时上下楼,打声招呼,以示问好。有天晚上给还在哺乳的爱人做鲫鱼汤,翻遍厨房也没找见一块姜,可是门口的蔬菜店已经关门,就去向邻居借了。邻居也是一对年轻夫妇,说平时也不太做饭,把自己家厨房唯一一块姜送给了我,让我感动万分。在城市里,人与人更缺少的是敞开心扉的交流。在城市,与其说是商品房造成了邻里关系的淡漠,还不如说社会结构由于技术选择的缺失而出现真空,更使人与人之间多了一层隔阂和戒备,少了一份热情和交际。
2016年深秋,我的远房叔伯宏道给弟弟打电话,说自己的孙女出嫁,说他请了家族里的所有人,让我弟弟也参加。父母不在县城,弟弟作为我家的代表,长年乡里乡亲有了红白喜事,他都得去随礼,这是农村人情社会,礼尚往来的主要活动。接到宏道叔的电话后,弟弟作了难:去随礼也无可厚非,虽说是已经出了五服,但还是一个族脉;可是随了礼,父母不知,或是知道了心里不舒服,都是不合适的事儿。弟弟问我,我就回家问了母亲。父母亲当年确实因为遇到了这个邻居,吃了不少亏,但这些都是已经远去的旧事。我没有直接问母亲,担心她一时心里想不开。我给母亲说,宏道家小孙女出嫁,听说给家族的人都说了,咱们家是否要去随礼?母亲随口就说,要去。宏道的小孙女,是他大儿子的二女儿,大儿子年轻时娶不到媳妇,就外出来西安打工,后来与长安县的女人结婚,并倒插门做了上门女婿,生下了二女儿,在襁褓之中就送回了老家,由老人抚养成人,如今已到了出嫁的年龄。母亲说要去随礼,是因为别人邀请了咱,咱再不去,就是不懂礼节。虽然过去两家之间发生过许多不愉快,但是如今都已经成为老人,不堪回首的往事也就随风飘散。而如今随着村庄的拆迁,大家的住处已不在一起,毕竟还是同一家族的人,毕竟也做了多半辈子邻居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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